第22章 魅力天赋点满
宋权觉得自己要疯了，他几次试图打马逃跑，那个草率的所谓新晋太上皇更是疯了。他要面对闯逆，他还要面对满洲鞑子，理智告诉他，不可能赢，绝对不可能！真踏马不自量力，自寻死路。那可恶的冯元飏却死死地拉住了他，不停地用眼色示意新皇帝，小朋友朱慈烺。真是可恶之极。
官斗嘛，明里暗里，时时刻刻，不分场合，不分地点。大明的优良传统！
朱三带着那数十骑如钉子般站在大路的中央，胯下战马兴奋地打着响鼻，蹄子不安分地刨着地上的泥土，这些战马也被朱三污染了，双目都开始布满了鲜红的血丝。
文官武将们簇拥着大车队，簇拥着新皇上，带着忠心，带着梦想，仓惶地逃窜到路边的小土丘后。本来宋权和冯元飏商量下来，准备鼓动着大伙直接跑路最为稳妥。他们可不相信朱三能退兵，以前的皇帝是个什么德行，文官心里可是一清二楚滴。
可曹黄二位总兵大人死活不肯，还表现出很忠勇的样子护住了新皇帝。其实他们是馋朱三身后的那帮骑兵，也还想要看看太上皇，三爷是怎么带兵打仗的，王承恩一路上给他们灌输的毒药鸡汤有一定的效果啊。
牛百旺，地道的陕西红脸汉子，作为老营里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，他一路跟着闯王打到了北京城，现在官升千户，对自己的手下也是极好的，大伙都喊老牛哥。
老营嘛，几乎是李自成的基本盘，都是人才，说话又好听。但李自成还没进北京，他们自然也不能进。可看着几个老营的弟兄悄悄地带人进了北京城，然后里大包小包的出来。牛百旺的心思也活了起来。
昨日他带着几个亲随，打算悄咪咪的进北京捞一票先。被刘宗敏看到，于是有幸参加了崇文门外的盛宴，更加幸运的是，亲虽死光了，但他活下来了，悄咪咪地跑回了老营驻地。
回到老营的牛百旺气还没喘匀，就接到制将军李岩调令，命老营的人率军抢攻天津，他是奋勇当先地接了命令，还暗自庆幸自己不会再碰到昨天的那只恶魔。
昨日夜间牛百旺和老营的几个兄弟带人围天津，本以为有天津兵备道原毓宗的投降可以很简单地拿下天津，正准备去捞一笔钱粮女人的时候。李岩的军令又来了。命人带走了大部分队伍北上，独留自己围困天津。
那也没大问题，可是又有人来报，说原毓宗跑路了，当不了内应了。明朝的那帮狗官都是一个尿性，谈不上什么信誉。
而后就是天津城总兵曹友义率军驻守城防，不投降也不出城接敌，就那么干耗着。自己手上就千把人，强攻是不可能强攻的，反正就是耗着呗，早晚不都是大顺的天下。
事儿就是那么奇怪，今早一队骑兵从北边下来，有千人之多的骑兵，本以为是自己人。没想到放近一看，是踏马满洲鞑子。这帮鞑子围着天津转了一圈，调转方向就对自己发动了进攻，这不踏马有病么，作为气势如虹的顺军可不惯着他们臭毛病，牛百旺招呼人就杀了过去。
可冷兵器作战还真是玄奥，一波冲锋下来，牛百旺身边的顺军崩了，上千的顺军被鞑子硬生生地砍到向北京城的方向溃败下来。而且这帮鞑子就和吊死鬼般死死的咬着牛百旺的队伍。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。
牛百旺也奇怪，这帮鞑子要抢钱抢粮抢女人去天津啊，追着自己算什么事儿。路上牛百旺组织过一次反击，但还是被打败了。
小校来报说路中间有一伙明军，挡住了队伍转进北京的大路。一肚子邪火的牛百旺听到就火大，鞑子打不过也就算了，现在还有明军来给自己添堵。他招呼着骑兵，对准了那伙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明军就发动了冲锋。
随着两边距离的拉近，牛百旺渐渐看清了对面的明军，还有最前端的那名明将，和他手中的斩马刀！！
牛百旺的眼睛瞪的都快要掉出眼眶了，熟悉的味道，熟悉的配方。
“停，停，停，都踏马给老子停下来！”近乎是尖叫的牛百旺猛地勒住了缰绳，他的急停导致骑兵队伍一片混乱。
甚至一个傻傻的骑兵已经停下来，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主将，又准备向前冲去，急的牛百旺一马鞭狠狠地抽了过去。“瓜娃子，都踏马给老子停下来！”
牛百旺的几鞭子可真没留手，几道血印子当时就在顺军骑兵的脸上炸开。那名顺军骑兵一脸惊恐，自家叔叔何时这么暴躁了。
这名顺军骑兵叫二牛，牛百旺的本家子侄，当年没饭吃，过继给牛百旺，从小带到大，就跟个亲儿子一样。
牛百旺狠狠地看了二牛一眼，不暴躁不行啊，对方的明军队形已经由楔形展开成雁形了，而且在缓缓地向这边移动着。马匹的速度正在慢慢地提起来。
死神正在迫近！
“二牛，你去给老子稳住队伍，不要冲，不要冲，不要冲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。老子过去谈谈，要是老子回不来你就带人四散跑！不要想的报仇！知不知道，听明白没有！”牛百旺近乎是尖叫的大吼道，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。
二牛一脸茫然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
牛百旺说罢也不理会二牛的反应，单人独骑地迎上了朱三的队伍。跑的是那么决绝，那么洒脱。
朱三看着单人独骑跑来的顺军将领，这将领还别有新意地扯出一块白布，胡乱挥舞着。这多少让朱三有点感到不合适。那感觉就像自己油门一脚踩到底，然后有人告诉你车没装发动机一样。别扭，真踏马别扭。
牛百旺滚鞍下马，那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。他小跑的来到朱三马前，弯着腰陪着笑脸道：“大人，大人可安好。小的只是带人路过，冲撞了大人惹的大人不开心，小的这就带人散去。望大人大量，别怪罪小的。”
“不要叫大人，叫三爷！”齐思忠很狗腿的上前训斥道。
这场面就很魔幻了，顺军将领像一名下属一般，毕恭毕敬地站在朱三马前，像是在大领导面前汇报工作小卡拉米一般。这让躲在小山包后的宋权他们几乎都惊掉了下巴。不可思议地互相对视着“陛下，哦不，太上皇是李自成的人？或者说李自成是太上皇的人？”。
只有老王抱着膀子，笑眯眯地看向身边的老曹，得意地说道：“看看咱皇爷的威名，什么叫不战屈人之兵！杂家说过，这天变不了，要变也要看咱皇爷的心情。”
朱三抚摸着自己的下巴，“啊，怪不得说你眼熟呢，崇文门外见过啊。”
牛百旺连忙让自己的腰弯的更低。
“那边都是鞑子么？什么来头。你知道么？”朱三指了指远处的烟尘问道。
牛百旺垂着手，恭敬地站在朱三旁边说道：“三爷英武，确实是鞑子。没旗号，看盔甲是白盔红边。”
“镶白旗，应该是多铎那傻娃的手下。大手笔啊，鞑子的亲军不声不响的都到天津了，有意思，有意思。嘿嘿嘿。”朱三有点小兴奋，他对这个扬州十日的猛将狠有兴趣。
“牛百旺是吧。”
“三爷您吩咐。”
“老牛啊，带着你的人，随我两翼展开，我带你们屠了这帮虫豸。”朱三兴奋地搓着手，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。
“三爷，您的意思是？”牛百旺有些没转过弯来，不解的问道。
“三爷征调你们了，你们现在是三爷我的兵。要是敢临阵脱逃，违抗军令，嘿嘿嘿，你可以试一试。试一试。”朱三斜眼瞥了牛百旺一眼。
这一眼让牛百旺的灵魂都在颤抖，是真的怕。他连忙上马，收拢自己的部下，整齐地码在朱三的身后。
二牛和顺军的校尉被牛百旺驱赶着，他们还不解的试图问些什么，老牛手中的鞭子又抽了过来。最后这叔侄二人都齐齐地站在朱三的身旁，像两名亲兵。
远处满洲鞑子的骑兵已然迫近，那千骑确实威猛，裹挟着血腥的风，如狼如虎般冲了过来。
朱三再次缓缓地抬了手中的战马刀。下颚高高扬起。高声喝道：“小的们，都踏马给老子准备好。准备好。准备！！！”
“冲！！！”